小林苦着脸应着：“我昨天就打电话了，孙院长说那天要去仓库盘点，李姐说孩子感冒得在家照顾，就剩王哥说可能来，还不确定。”

“不确定也得盯紧点！”老王皱着眉，声音拔高了些，“上次9点活动都开始了，养老院那桌空着，客户进来一看就问‘你们这活动没人参加啊’，我当时都没法接话。以后报人数，没确定的就别往上报，宁愿少报两个，也别让会场空着难看。”

李建国听着，想起自己刚才扫到的西单快递，突然开口：“王哥，我下午送养老院那批快递的时候，顺道去孙院长办公室看看吧，当面跟他说，比打电话管用。”

老王愣了一下，随即点头：“行啊！建国你去正好，你跟孙院长他们好好说说。你跟他说，这次活动不仅能吃饺子，还有手部按摩，完了还送个圆枕，实用得很。”

“圆枕？仓库里不是剩挺多吗？”刘振东刚好分拣完一摞快递，凑过来说道，“上次我去仓库帮张姐盘点，看见货架上堆着好多圆枕，说是之前活动剩下的，进价才两块五一个。”

老王拍了下手：“对！就用那些圆枕当随手礼，省得浪费。徐叔昨天还跟我说，仓库里还有四百多个呢，够送的。客户要是觉得圆枕不够，再给他们推荐颈椎枕，进价十块，卖十九块九，活动的时候送也划算。”

李建国把最后一个快递扫码归位，摘了手套：“那我下午送完快递，就去养老院。对了，王哥，要是客户确定来，我直接把人数报给你？”

“行！你报给我就行，我让行政那边登记。”老王说着，又叮嘱小林，“你也跟其他客户再确认一遍，特别是新客户，别让人家来了觉得冷清。上次有个新客户，看见会场没几个人，坐了十分钟就走了，后来合作的单子都黄了。”

小梅看着李建国收拾东西，小声说：“李哥，你去养老院的时候，记得多穿点，那边风大。要是孙院长问起饺子馅儿，你就说有白菜猪肉和酸菜的，都是家常味儿，他肯定喜欢。”

李建国点点头，心里暖暖的。他拿起放在桌边的塑料袋，又剥了一颗奶糖放进嘴里，甜丝丝的味道让他想起小时候，母亲也是这样，在他出门前塞给他几颗糖，说“嘴里甜，心里就不冷了”。

下午，李建国骑着电动三轮车，载着养老院的快递，往市区走。11月的风刮在脸上，有点疼，可他心里却热乎乎的。路过一家水果摊，他还特意买了写水果，想着要是孙院长愿意聊，就能坐下来多说说活动的事。

康馨养老院的铁门推开时，带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，混着院子里腊梅的冷香。李建国拎着两袋苹果，跟门卫老张熟稔地打招呼：“张叔，今天风不小吧？我来送孙院长的快递，顺便跟他说点事。”

老张搓着手笑：“刚还见孙院长在楼下遛弯呢，听说你要来，让我看见你直接放行。登记下电话，上二楼办公室找他就行，这会儿准在。”

李建国低头在登记本上填好信息，指尖划过自己反复出现的名字——这大半年来，他几乎每周都来送快递，孙院长为院里老人订的报纸、采购的保暖毯，大多经他的手送到，一来二去早没了生分。拎着水果上二楼时，他特意理了理皱巴巴的工装衣领，毕竟是来邀约，总不能太随意。

办公室门没关严，能看见孙院长正坐在藤椅上翻养老台账，鬓角的白霜在暖光里格外明显。李建国轻轻敲了敲门，听见一声浑厚的“进”，才推门进去：“孙院长，快递给您送过来了。”

孙院长抬头放下手里的台账，指了指对面的木椅：“建国来了？坐。我刚还跟护工说，你这几天送快递得多穿点，看你这手冻的。”说着起身要去倒热水，李建国赶紧拦住：“您别忙活，我自己来就行。”他接过暖水瓶，给自己倒了杯热水，捧着杯子暖了暖发僵的手指，才慢慢开口。

“孙院长，我今天来除了送快递，还有个事想跟您商量。”李建国指尖蹭了蹭杯沿，语气放得格外温和，“我们快递厂这周六立冬，要搞个老客户回馈活动，包家常饺子、做手部按摩，结束了还送个暖乎乎的圆枕。想着您要是方便，能不能带院里几位身体利索的老人去热闹热闹？就当给老人们解解闷。”

孙院长愣了愣，随即笑出了声，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：“立冬包饺子？这主意好！前几天王大爷还跟我念叨，说好几年没跟人一起包过饺子了，总说家里的味道最香。”他起身走到窗边，望着楼下晒太阳的老人，手指轻轻敲了敲窗框，“不过我得先跟老人们唠唠，选几个腿脚方便、没基础病的，可不能给你们添乱。”

“您放心，一点不麻烦！”李建国赶紧接话，语气都轻快了些，“我们厂里安排了面包车，周六上午九点来养老院接，活动结束下午两点准给送回来。饺子馅儿准备了白菜猪肉和酸菜的，都是老人们爱吃的家常口，要是有老人想吃素的，我回去跟食堂说，再单独备点韭菜鸡蛋馅儿。”

李建国正跟孙院长说着活动细节，门突然被轻轻推开，秘书林汐玥端着一摞文件走进来，刚进门就笑着接了话：“孙院长，我在门口都听见了，快递厂这活动多好啊，您就别犹豫啦！”

她把文件放在孙院长的办公桌上，转头看向李建国，眼神里满是客气：“李师傅辛苦跑一趟，还特意想着院里的老人们。前几天王阿姨还跟我念叨，说冬天待在屋里闷得慌，就想跟人凑凑热乎劲呢。”

孙院长看着林汐玥，嘴角带着点无奈的笑：“我不是拒绝，是怕老人们去了给人家添麻烦——你看张大爷腿脚不利索，李阿姨还有点晕车，得挑着来。”

“您放心挑！”林汐玥把文件理整齐，语气笃定，“挑个三五个身体利索的，比如王大爷、赵阿姨他们，平时爱热闹，也没基础病。您带他们去，我在院里看家，护工小陈和小周都在，日常照料错不了。”

她顿了顿，又转向李建国：“李师傅，你们厂里的车稳不稳啊？要是有老人晕车，能不能麻烦开慢点开？”

李建国赶紧点头：“您放心！我们找的是厂里最稳的面包车，司机老周开了十几年车，从来没出过事儿。要是有老人晕车，我回去让食堂准备点生姜片，到时候让老人们含着，能舒服点。”

孙院长听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，终于松了口：“行吧！那就听你们的。汐玥，你下午跟老人们聊聊，把身体条件好、愿意去的名单统计出来；建国，我傍晚把人数报给你，你跟厂里说一声，别让人家准备的东西不够。”

林汐玥笑着应下来：“没问题！我下午就去跟老人们说，保准他们高兴。对了孙院长，您去的时候也多穿点，听说周六要降温，别冻着。”

快递厂大会场：

老王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，热气在他眼前绕了圈，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价目表，声音比平时高了两分：“咱先说说随手礼的事！之前定的圆枕进价两块五，送客户没问题，可有人提说要加颈椎枕——我跟仓库对了，颈椎枕进价十块，之前想卖十九块九，现在送客户总觉得成本太高，你们说咋整？”

坐在后排的张姐翻着记账本，笔尖在纸上顿了顿：“十块进价卖十九块九，利润是够，可送客户的话，还不如选点便宜的。我看隔壁厂搞活动送过‘锤子按摩器’，进价才八块，印上咱厂的logo，又实用又显眼，要不咱换这个？”

“按摩器行，但得跟销售挂钩！”负责业绩的老吴突然插话，他把会员登记表往桌上一推，“广州那边开业第一天就卖了四万多，咱这边不能落后。我跟厂长商量了，业务星级以上的员工必须办会员，599或者699两个档，办完能有48次客户体验机会——你们想想，客户来体验两次足部按摩、眼部护理，觉得效果好，不就愿意办卡了？”

李建国坐在角落，手里捏着之前小梅给的奶糖纸，没说话。他想起昨天去养老院时，孙院长提过老人们总说眼睛干涩，要是眼部护理能免费体验，说不定能让老人们更愿意来参加活动。

“可眼部护理得有老师教啊！”有人突然开口。

老王说：“昨天赵老师说了，他会教员工做基础的眼部护理，以后客户来体验，咱们自己人就能上手，不用再外请师傅，成本能省不少。赵老师今天下午就给大伙培训，每个人都得学会，以后客户体验就归自己部门负责。对了，体验得排号，别到时候人多乱成一锅粥——比如一次只接待五个，拿号等着，前面的结束了再叫下一个，这样既有序又显专业。”

“还有活动时长的事！”老吴又补充道，“之前说送两小时体验，要是不限量，成本太高。我看定个规矩：前120名报名的客户送两次，之后的就送一次，这样能逼着客户早点报名，也能控制成本。另外，抽奖别抽吃的了，都抽大健康产品，比如按摩器、养生茶，跟咱的康养业务也搭。”

张姐皱了皱眉：“可客户里有老人，说不定更爱吃的。要不这样，想吃的礼品让各部门跟我对接，我统一采购，别自己瞎买浪费钱。”

老王点点头，把价目表折好揣进兜里：“就按张姐说的办。还有个事，11月12号咱搞个大健康主题活动，立冬先包饺子暖场，后续再把销售跟上去。你们各部门下午把报名人数报上来，别瞎报——上次报了100人，实际来的才60多，空着的桌子多难看？”

李建国这时才慢慢开口：“孙院长那边大概能带五六个老人来，都是身体利索的，我跟他们说有眼部护理，老人们挺感兴趣的。要是体验效果好，说不定他们还能帮咱宣传宣传。”

“那感情好！”老王笑着拍了拍桌子，“建国你这事办得地道。咱们搞活动不光是热闹，还得让客户觉得实惠，这样销售才能上去。南方那边能卖四万多，咱这边也不能差！”

老王把手里的活动表往桌上一拍，指腹在“11月12号大健康活动”那行字上敲了敲，语气带着点急：“老板走之前特意交代，大活动后得趁热约客户，不能等热度散了！原本定的12号大健康活动，我看改到周三——就明天！趁着立冬活动的热乎劲，把产品促销也带上，到15号还有十天，正好能冲波业绩。”

坐在对面的陈婷赶紧掏出手机，指尖飞快地记着：“那我现在编辑信息发群里？把‘前120名送两次康养体验’改成‘前120名赠颈椎按摩仪’，再加上产品促销信息，让大伙都知道。”

“不光信息，节目也得跟上！”负责活动统筹的小宋突然开口，她手里攥着张节目单，眉头皱得紧，“之前报了5个节目，汇融的舞蹈、老张的独唱都定了，就差一个压轴的。我刚才问了郭海，他说今天下午来不了，前方团的节目也得改到5号——要不咱找个员工夫妻档？上次中秋他们跳的交谊舞，客户反响挺好。”

老王想了想，点头：“行！你去跟那对夫妻说，给50块演出补贴，让他们今晚加练下。节目不用多，6个刚好，多了客户坐不住。对了，立冬活动别送红包了，换成‘春波’的老规矩——给客户发张手写福字，成本低还显心意，比冷冰冰的红包暖。”

这时，负责接待的小李突然举手：“王哥，明天有公司参观团来，按排期该5号值班经理负责，可5号经理请假了，咋办？”

“按日期找值班的！”老王声音提高了些，“活动表上每个经理都排了班，不管双日还是单日，赶上哪天就找谁。还有，接待时跟客户说清楚，活动现场不让带水进去，免得洒在设备上。另外，上次欠的员工娱乐活动，这个月必须补上，预算批了，你跟邓哥对接下，下周就安排去近郊爬山。”

李建国坐在角落，听着满屋子的安排，手里悄悄把养老院的人数统计好——孙院长傍晚回了电话，确定带6位老人来，还特意问了能不能安排在体验区前排。他琢磨着，明天活动改到周三，得提前跟小梅说，让她帮忙留着眼部护理的工具，别到时候老人们来了没位置。

“建国，你那边养老院的客户都确认了吧？”老王突然看向他，“明天活动人多，你多盯着点，别让老人们走散了。要是体验区排队长，就优先让老人先做，咱们得让客户觉得咱贴心。”

“放心吧王哥，我都跟孙院长说好了，明天上午九点我去接他们。”